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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流血流汗不流泪

决战堰塞湖,既是一项光荣艰巨的任务,更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排除堰塞湖重大险情,对于咱们部队来说,是一项全新的任务,面临新的挑战、新的考验。从昨天开始到现在,直升机投送的物资、人员一刻都没有停歇。随着陆航团的一架架直升机频繁的起降,到目前为止:10名战友和包括内燃凿岩机、火工品、发电机组及生活设施等在内的10余吨物资器材陆续抵达距离堰塞湖7公里距离的宿营地。看那几名专家栖身的巨大岩石上,海事卫星、全球通手机、战术卫星手持站在内的卫星传真早已顺利开通。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我们连接到下山把今天的午饭抬上来的命令。于是,在谢勇剑班长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个人快速下得山来,只见司务长和炊事班长各自押着一口锅,远远的就问到扑鼻的香味。

“司务长,今天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一走进,我们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大杂烩和米饭。”司务长有些惭愧的应答着。

看了看满锅的米饭和红油泼亮的大杂烩,我们下意识的扭头丈量来一下上堰塞湖顶的坡度。说句实话,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送饭也是件苦差事,从7公里外的宿营地到这堰塞湖底下就是考验,再从坝底到坝顶,高度接近00米、坡度近65度,加上由于地震的破坏,通往坝顶的路夹在两山之间,两边山体结构松散,随时都有发生再次坍塌的可能。两人一组,担着装满米饭后足有40公斤重的行军锅爬坡倒是是没什么问题的,而红油泼亮的大杂烩要这样的路上行走,并保证不泼出来,那确实是有点困难。经过商量,最后决定把大杂烩分成两锅抬上去。

本来是我们扛着午饭上山的,可当大家正要伙挑起米饭和大杂烩的时候,司务长乔强顺和炊事班长黄远洪说什么也不愿意放下手中锅的把手,说是‘要自己亲自把午饭送到湖顶上,送到我们每个人的手里,直到确认每人都有吃的才算是放心。’

其实,司务长和炊事班长的话都是推脱,我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明白:‘他俩是看见我们劳累了一上午,心里觉得再让我们帮忙抬午饭上坝顶有些愧疚。才如此坚决的要和我们一起上坝顶,以减轻我们的劳动强度。’

用司务长的话说就是‘看到战友们辛苦过后,端着他们亲自做的饭菜吃得那么香甜,他们心里就格外高兴和欣慰,觉得再累也值。’

和先前第一次搬运装备上坝顶一样,我们几个人分开牢牢的扶住三锅午餐,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生怕锅里的蹦进渣子或荡出一丁点儿汤水来。这不仅是午饭的问题,更是协同作战能力的表现。这么多领导都在坝顶,要是把吃饭的事情给弄砸了,那岂不是拖部队的后退吗!?短短的10米距离,我们比平时多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

午餐很丰富,除了有中式的米饭和好多肉煮大杂烩,还有西式的面包、鸡蛋和牛奶。吃得我们只打饱嗝。

吃完午饭没有任何休舔,我们立即再次投入战斗。没有了大型装备的助阵,让我们这些习惯了驾驭现代化装备的军人只能回到传统的作业状态。为了尽快排除险情,我们只好采取或人工搬运石头,或用手持式内燃凿岩机打炮眼。

在大家的坚持中,凿岩作业队、爆破作业队,清渣作业队轮番上阵。排险作业的现场除了我们这些刚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外,还有许多很熟悉的面孔,以前只是在团史馆里见到过。而此刻,却是近距离的和他们亲密接触,有:部队长陈强,副部队长普荣华、周志彪,他们都是我们的前辈,都有沙场銮战的丰富经验。

轰隆隆……,远处上方的山体又一次传来巨响。循声望去,只见对面的山坡上腾起一片烟雾。那是山石滑坡造成的,肯定又余震了。唉!这里离此次地震的震中心很近,不仅有滑坡,还有滚石,滚沙及泥石流等,堰塞体上石块大而且多,对排险任务的影响很大。

幸运的是,下午1:00,我们急需的箩筐、扁担、铁锹、尖镐和绳索终于运上了坝顶。原始的作业环境下,有了这些装备无异于与虎添翼,战斗激情再次高涨起来。铁锹就是装载机,箩筐就是运输车,尖镐就是挖掘机,抽支烟、喝口水就是充气加油……

几声隆隆,烟尘滚滚。两人一组的一根扁担一个箩筐,挑着满箩筐的石头行走,身体负重,脚底下高低不平的乱石,只能使劲的刻意让脚掌扒着地。就这样,整整一个下午,迷彩胶鞋底下很快磨掉了火柴盒般大小的一块胶皮,鞋子里面脚掌无缘由的钻心的疼。说不清什么原因造成的,可能是太用力的蹬住地面脚底下打起来水泡吧?

但,为了不影响工作,更为了不让觉察脚上的伤,我强忍着疼痛,尽力作出不瘸不拐的样子。尽管非常难受和煎熬,可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咬紧牙关勇往直前。时近下午16:00,我们提前完成近500立方的出渣任务,0个炮眼打孔任务,近40公斤的炸药填装完毕。

16:45,堰塞坝上新一次的爆破作业开始了。“一组装药完毕!”“组装药完毕!”……“引爆!”随着团长的一声令下,堰塞坝上再次响起一串闷雷般的震天巨响。

17:1,收拾干净坝顶的白色垃圾后下班。回头一看才发现,堰塞湖落日的余晖也是很美的。等下到坝底已看不到脚底的路了,才觉得原来天已经渐渐黑了。

然而,我们的工作并没有结束。被陆航团运送而来的炸药和火工品,陆续抵达我们作业位置的坝底下,眼见下班了这些火工品还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位置存放。于是,部队首长令我们原地待命,负责看守近一吨的危险物品。其他8名战士跟着机械连指导员冯俊江,到煤矿存放火工品的位置勘探地形和环境了,一旦允许的话我们眼前的这些乳化炸药和爆破器材就会搬到坝角底下的一间炸药库中存放。

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这些危险物品一分钟不解决,对于附近居住的老乡们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对我们来说也是如履薄冰。天色已完全进入黑夜模式,我们只能用微弱的手电筒灯光来看清眼前的物品。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我们,开始有些小埋怨。

恰好,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消息说‘火工品可以放进煤矿的炸药库里存放了。’于是,我们赶紧一人抱起一箱乳化炸药朝煤矿的炸药库而去。本以为这么点小事不会有太多的困难阻挡我们,哪想?通往煤矿炸药库是由一架长约0米吊桥组成的道路,其支撑的骨架就是三根铁链和残缺不全的木板。由于受地震影响,吊桥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河下堆积了大量从山上滚落的巨石,人一旦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前行的道路被堵,战友们在这破碎的木板前不敢前进!幸亏,早已探明道路的冯指导员,越过我们扛着一箱炸药迅速的跨过了破碎的木板,然后现场给我们动员:“抗灾就是打仗,眼前的这座桥就好并当年的‘泸定桥’,大家跟在我后面。”说完,冯指导员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我们紧紧的跟在后面,由于处置得当,我们终于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吊桥,完成了火工品转移任务。

晚上19:1,在堰塞湖挑了一天的石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营地,正准备冲个凉水澡。袜子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粘在袜子上的肉皮被撕掉拇指大的一块儿。我不敢继续往下脱了,迅即将脚伸到水龙头底下,用冷水侵泡了一会儿后,才将袜子慢慢的脱了下来。

回到帐篷,我从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和几张创可贴。接着,在营地外找了个没人的路灯底下,将几张创可贴撕开全部贴在脚底下撕掉皮的位置,然后用纱布紧紧包裹住受伤的部位。当,再次准备将脚伸进迷彩胶鞋的时候,一阵比先前更钻心的疼痛袭扰而来,痛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继续几次尝试着用双手使劲把脚往鞋子里塞,可还是塞不进去。

我还能坚持吗?我问自己。一种请假念头直冲脑海,但一想到这次堰塞湖排险兵力本来就不足,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堰塞湖的险情严重威胁着下游近7万多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我又是一个有着近4年兵龄的老兵,还是一名党员骨干,如果这些都承受不了,还算是什么军人!于是,我咬着牙,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硬是将脚塞进了胶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