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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堰塞湖上的‘挑夫’

6月7日,昨天连长说今天要上坝打突击,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的我们凌晨5点钟就已经醒了。不想,直到早上6点钟才听到正常起床的哨音响起,起床后的我们端着洗漱用具刚走出帐篷,立刻就被天空里凌乱吓着的细雨逼退了回来。

“好冷!”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我,竟不由得被遽然下降的温度冻得一阵寒颤连连,直到迅速穿上迷彩外套才感觉身上的温度上升了些的我,才又继续洗漱去了。

路过炊事班做饭的营地时,就瞧见炊事班的同年兵温大财在司务长和炊事班长的带领下,三个人穿着雨衣吃力的拉展一张遮雨布往一堆木材上盖去,

看到他们的举动,我心里顿生疑惑:“不是带了好多做饭用的柴油吗?为什么他们还要对几根破木头这样保护有佳?”赶忙洗刷完毕的我,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的我再次回到方才碰到司务长们的位置说出了心里的不解:“黄班长,不是有做饭用的柴油吗,为什么你们还要把这些烂木头用雨布盖起来?”

“还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撤离这个地方呢,带来的做饭的柴油根本就不够用,只能每顿饭用来引引火用着。因此,我们能尽量节省就节省,免得到时候真的没了干着急。”炊事班长一边回答着我,一边继续拉展雨布。

雨势越来越大了起来,看着炊事班几名战友十分努力的护着柴火不被雨水淋湿的样子,内心里一阵感慨的我放下洗漱用具也加入他们的队伍,随后路过的许多战友们也加入了进来。很快,在大家伙的共同齐心协力之下,用来做饭的一大堆柴火终于幸免于被雨水淋湿的下场。

柴火被救了回来,以为司务长和炊事班长会立马脱下笨重的雨衣做早餐。哪知?他们却是穿上雨衣直接走上了用铁皮箱铺就的灶台上操起刀具切起菜来了。

再次有些疑惑不解的我追问道:“司务长,你们仨穿着雨衣切菜不热呀?”

“热,怎么不热?肯定热呀!可是,你看看这鬼天气,干燥的柴火是多么的珍贵。要是万一不小心把做饭的火给淋灭了,我们还得去穿雨衣再回来抢救柴火。这一去一来在干燥的木材都会变成浮木,所以,只要雨不停,我们就得穿雨衣随时准备保护柴火。”

‘柴火无价,人可以被雨淋湿,但柴火决不能淋湿。’感动。除了感动,在我再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们亲爱的战友们。要不是这件事,炊事班的工作平时在我的眼里就是八个字‘平淡无奇,理所当然。’然而,经历早上这件事后我明白了,在这抗震救灾的现场,做饭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充满的了艰辛。

知道了炊事班战友们的艰辛,早饭我吃得特别饱,碗里吃得特别干净。珍惜战友们的劳动成果,尊重他们的工作。

尽管天空中飘落着丝丝细雨,尽管山里的气象看起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可能。但是,6:40,我们准时集合风雨无阻的朝着堰塞湖坝顶出发了。我们今天的任务是要趁着这凉爽的气候玩一把‘抢滩登陆’,争取能在堰塞湖搞两个来回的爆破和出渣。

随同我们一起出发的还有昨天直升机运送来的近15吨重的箩筐、扁担、绳索等等小型机械工具。所以,在上坝顶之前,还必须把这些也连同一起运上坝顶。远离了现代化的吊装装备,只能靠肩扛背挑的我们咬了咬牙,很主动的走到一辆运送物资的东风卡车旁,顺手操起觉得最重的装备扛起。为了尽量少走些回头路,我们每一个人都竭尽所能的负载最大重量,扛凿岩机的战友们除了背上一台凿岩机外,手里还拽着两根扁担或者镐头;背箩筐的战友觉得藤编的箩筐太轻了,结果是个人用绳索一缠绕像堆积木似的,一气将近80个箩筐全揽在了身上,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人形版的蜗牛背着个房子;扛扁担的战友们则是两人一组将麻绳都穿在扁担上抬着……,每个人的负重基本上都在45公斤以上。

浩浩荡荡的的50人队伍终于上山了,这个队伍里有将军、有士兵,有战士、有军官,大家不分彼此的从煤矿小径一直延绵到山脚底下,其中年龄最小的不过19岁,年最大的超过60岁。肩负着这么重的物资,在这种怪石嶙峋并近70度的坝体山行走,很艰难。我们只能弓着腰,一手扶着石块,一手借助其它的力量掌握身体的平衡,汗水不经预告的在下颌形成一串水线。

坡越来越陡峭,前进的脚步越来越吃力,方才稳健的步伐只能缓慢下来,好几次我都想将驮在背上的物资扔下。可是,每当我一抬头看见前面只有入伍不到一年半的上等兵郑奇伟,正努力的向上攀爬的时候,内心矛盾的我再次燃起斗志迅速朝他的背影追去。想呀:‘我当兵时间比他长,军衔比他高,职务比他高,而且咀重要的我还是一名党员。如果,要是在这档子上拖了连队的后腿,我估计从此以后在这群新兵眼里我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因此,我不能落后他们,至少不能落后于比我晚当兵的战友们。’

说山路难走真不是盖盖的!以前没有爬过山的时候,心里老幻想着有朝一日要去山东登泰山,去北京爬八达岭,去河南游嵩山。经过这一役,我算是想明白了,爬山不是件轻松地事。仅就这10余米的山坡,我们在负重的情况下竟然爬了50多分钟。全身疼痛的终于登上了坝顶,掀起迷彩服查看着身上灼痛的部位,就见腰部几块承重的位置已经青紫渗血。然而,战斗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稍作片刻的休息后,我们转身又朝山下而去……

排险作业虽然繁重,但一切都有条不紊。7:50‘肉搏战’再次上演,站在巨石上,放眼望去,为了更科学更有效的完成堰塞湖排险任务,战友们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群策群力。钻孔分队凿的岩机不够用,就两人共一台轮流上,人休息机器不能休息。他们一边钻炮眼一边炮眼里注水,以便凿岩机凿出来炮眼能快速的达到标准深度。出渣小分队除了堰塞湖堤上满是肩挑背扛的身影外,还有一副副被压弯了的扁担在我们两人一组组成的搭档肩膀上闪跳着。还有堤坝的另一角是五班班长廉亚带领的巨石搬运队,凡是在被扒出来的重达00公斤以上的巨石,都用粗大绳索套上,然后前面几个人使劲拉,后面几个人围着石头用撬杠将巨石一点点的撬起、撬走,最后利用惯性把它滚进堰塞湖里。

在施工的另一角,汗水淋淋的团长放下肩膀上的箩筐,从水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就在他刚转身的那一刻,身边的箩筐就找不见了。“我出一份力,大家就少流一滴汗!”他夺下了身边一名战士肩膀上的箩筐,并给上面用藤条做了个记号。

10:50左右,天开始放晴。它狼日的太阳!好像故意跟我们过不去似的。火辣辣的光线直射在我们身上,分毫都不带折射或转弯的。烈日下,那么强烈的的光线只要照在我们身上5分钟,我们整个人就会软软弱无力,无精打采起来。尽管是这样,堤坝上,一个个肩挑的身影,一幅幅压弯的扁担,一滴滴洒落的汗水;尽管许多双手被划破了,双肩磨掉皮了,可,没有一个叫苦叫累的!

14:50左右,同年兵张立元和第三年兵曾磊,蹲在石堆上疱石头,当他俩刚将一块埋得较深的圆石刨出来时,戴在他们手上的手头已经被磨穿,外露的指甲已经裂开渗着鲜血。

正好这时,机械连一级士官阮祥卫,个头不高的他挑着满载石头的箩筐从他们身旁路过,虽然腰已经被压成了弓形,但他仍然很顽强的靠着坚韧的毅力支撑着自己走得更远。然而,由于体力不支,他突然摔倒在地,手掌瞬间被划出一道血口来。

旁边的战友立即扶住他,心急的劝说道:“你个子小,一次少挑点儿!”

“不,我行!”说完,他双手撑地再次站了起来,挑起那担碎石又出发了。

无论是将军还是士兵,大家都不分你我的共同战斗着。就连现场职务最高的,年过六旬的炮参,负重行走在乱石堆中,几次险些摔倒,在大家的再三劝说下,他才肯将肩上的胆子换做一根撬杠,方便我们挑运。

泄洪槽越挖越深。由于连续放炮,两侧山体巨石不断被震下,坝上还时不时的有石块飞落,险情越来越多。下午16:40左右,左侧山坡上开始烦躁起来,唆使着有大量的石块不断的往下滑,以为这样就可以吓住我们。不想,这些在我们眼里已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只不过是比前滑下几天的石头大了一些、速度快了一些、量多了一些、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整整一天,我们这支奋斗在堰塞湖堤坝上的挑夫,每人累计运送物资800余公斤,抬石挑土清理880立方石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