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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在石头上跳舞

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种苦,只觉得浑身酸痛,我们一边咬着牙一边喊着拼命的把泄洪槽里的石头往外搬。最多的我们曾连续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搬,也就是说我们创造出一个人一天搬10吨的石头的奇迹。以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一听见炮响就条件反射的想哭。

6月9日,今天是来到堰塞湖坝顶排险的第七天,更精确一点时候的话应该说是第六天的上午。这六天以来,不光是把俺们给累坏的坝顶上纯人工搬石头的活儿,就太阳高温烈焰照射的煎熬和来回爬山运送物资的痛苦就已经是如同炼狱。还有以前老以为爬山很好玩,但是经过这一役,我发觉爬山是一种痛苦。‘人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感觉,好像这句话说反了。这些倒还是其次的,其实堰塞湖坝顶上排险头号敌人是石头,其次才是危险,因为危险也是石头带来的,地震导致山体松动,不少石头呈欲坠之势。但是这些我们都不怕,令我们最头痛的却是横亘在泄洪槽中重达数百吨的巨石,这些老气横秋的巨石对于我们在坝上开凿泄洪槽任务是一个不小的阻碍,首当其冲就是钻眼爆破。

以至于每次一上到坝顶,看到这些横亘在堤坝中央的一块块庞然大物,我的心情就是一个很沉重的感觉。因为村长哽咽着的告诉过我们我们,在那些顽固的巨石底下,还埋葬着18名遇难的乡亲们。

因此,每次想到这些,我内心里都会升起一种很强大的破坏欲望。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发泄内心愤懑的作法就是发动凿岩机油门,任凭轰鸣凿岩声响慰平我的心。双手紧握操纵杆,看着钻杆一寸寸的钻进巨石心脏,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痛快着并煎熬着!坝顶是个闷罐儿,像在这种高强度的环境下作业,不出半个小时,满身的汗水就会从头开始顺着脸颊胸膛往下流淌。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唯一的办法就脱掉衣服、卷起裤管,赤膊上阵,让身体的散热的面积尽量大些。

滚滚的粉尘中,一群赤裸着上体的军人正在与巨石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厮杀。看到我们如此可劲的工作场景,随行的记者们是惊叹得‘哇哇’的只喊‘好!’,并争先恐后地用他们手里的单反相机抢拍着我们。

11:46,一个上午过去,我在巨石身上钻了0余个刨眼,足够把它‘狼日的’炸称粉身碎骨的。

中午时分,简单的吃过干粮又开始继续作业。不想,这回碰到个硬骨头,一块比上午还大几倍的特大巨石再次横亘在眼前,高约一层楼巨石十几名战友手拉着手也抱不住它。我扛着凿岩机沿着巨石绕了近三圈,愣是没有寻找一个最佳的作业位置。对着有些飞扬跋扈的巨石,此时的我恨不得自己能有像哈利波特那样的魔法,一指将它弹开。

“万班长,这里有个缝隙可以爬到岩石顶上去作业。”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第三年兵邓国兴建议道。

的确,经过一番观察,发现巨石上面确实有一块狭小的作业位置。在战友邓国兴的托举下,我顺着石缝爬了到了巨石上面,一声‘轰鸣’后,钻眼作业再次开始了。

刚开始我用的还是上午50公分的钻杆凿眼儿,在代理排长贾士栋的提醒下我才知道:爆破这样的岩石,需要钻1.5米深的眼儿。于是,准备换1.5米的钻杆,不想?一不小心我的右手碰在了凿岩机的火花塞上,顿时,一股强大的电压瞬时向我扑来猛击了一下,感觉整个右手都麻木了。紧接着,直窜全身的电流立即将我从巨石上一下子弹倒在地。我并没有被电击倒,为了避免引起战友们的注意,我迅即又爬上了巨石,再次操纵着凿岩机继续紧张的作业……。因为赤裸着上身作业,凿岩机钻孔扬起的粉尘染白了我们的头发、脸庞、臂膀,但,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横亘在堰塞湖堤坝上的巨石浑身终于布满了炮眼儿。

事后,我得知:凿岩机在作业中,火花塞在瞬间可产生相当高的电压。虽然,那仅仅是一两秒钟,不会造成重大伤亡,但,一连两天我的右手都是是麻木的,连拿筷子端碗都在不停地发抖。

晚上19:00,‘轰隆隆’一连串炮声整天响。看着巨石被炸得粉身碎骨,心里一种从未有过的欣慰和踏实。

然而,在这样一个地处深山莽林峡谷间的堰塞湖,坝顶几乎全是地震造成500余万立方的山体滑坡的块石磊筑而成,堆积成高约140米和囤水50万立方米的情况下。想要从坝堤中央开凿出深5米,宽6米,长140米的梯形泄洪槽,仅靠一两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

要处置这些泄洪槽,像那样许多大如篮球场的巨石横亘的中央,重达几十吨,人工搬不走,撬杠挪不动,致使泄洪渠抢通工作严重受阻,怎么办?现场专家提出:采取露天钻研爆破。

我们很多战友充分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三不怕累的精神,战顽石、斗塌方,誓把大海填平,把天洞补上!钻爆神手谢勇剑班长就是我们的的榜样,在他作业的那块巨石,上边是不断滑坡的山体,下面是削尖的的乱石。正当他乱鏖战正酣的时候,突然,安全员吹响了急促的哨声:“余震,大家小心山体滑坡!”随即,大量的石块顺着滑坡的山体滚落下来,爆发出暴雨般急骤的声响。

而此时,正在操纵者凿岩机作业的谢勇剑班长要闪躲,显然已经为时已晚。说时迟,那时快。紧急关头,他赶紧用凿岩机头掩护身体。‘嗖嗖嗖……’一块块飞石从耳边穿过,现场的战友们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凿岩机一寸一寸的钻进巨石的心脏。中午时分,谢勇剑班长钻探约80公分的炮眼1个,随后,他带领人员进行装药连炮。“点火”随着现场组织指挥的团长一声令下,‘轰隆隆’一串震天的炮声,10余个巨石被炸得识破纷飞,抢通泄洪渠作业得以快速紧张进行。

除了作为党员骨干的老兵们身先士卒的榜样精神激励着我们,还有那在攀爬堤坝的半山腰上,充当着天路挑夫的新兵郑其伟、郭庆飞、林东会等列兵们,别看他们个儿不高,身材瘦小,肩上扛着一箱50斤炸药,‘忽’一下子就窜到几个老兵的前面。只要看看堰塞湖坝堤成型的道路,那肯定就知道都是他们在尖锐的乱石中穿行而上踩踏出来的。每当参加排险泄洪的战友们一来到坝底,探头总会不由得望路而叹:“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要想把施工作业工具运上堰塞湖坝顶,别无它法的我们只能靠最原始的人工肩扛背驮的方式。每天早晨8点钟左右,郑其伟、郭庆飞。林东会就和运输分队的战友们担负着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是,今天却出了些小意外。中午时分,烈日当顶,郑其伟来到坝底物资转运站,将一台重约60斤的凿岩机担上肩并开始登山。刚起步时,他脚步稳健,一下子就冲上了石坡十几米。不想!由于颠簸的山路上速度过快,背负着凿岩机的他身体重心偏移了一下,导致差点滑落的凿岩机硬生生把手臂上的一块皮给蹭开。立时鲜血和汗水串成了一条线顺着臂膀往下直流,但倔强的他仍顽强的坚持着。

一米山石路,几把血汗珠,约0分钟,郑其伟终于扛着凿岩机登上了堤坝。整整一天,一起与郑其伟扛物资的代理排长王元给他做过统计,郑其伟肩扛背驮,累计运送凿岩机6台,炸药5箱,矿泉水6箱,钻杆8根,上坝往返5趟,运送物资重达约800斤。

热火朝天的作业面上,正在可劲的和我们一起搬着石头的是俺们连长苗振华,号称‘拼命三郎’。他脸庞黝黑,粗壮结实,干起活来一个顶俩。堰塞湖坝堤的右边是百米高山,由于余震不断,山体滑坡,不时有石块飞落在堤上。石块飞落的地方也是泄洪渠范围,那里的石块需要清理,战友们个个往前冲,见此情形,连长一声吆喝:“普通战士靠边站,党员骨干跟我上。”随后,他系紧安全帽,顶着飞石第一个冲了上去。正在清理的石堆里,一块重达百余斤的圆石令我们苦恼,大家抬,圆石光滑手无抓握之处;一个人抱,几名战友尝试都因力量不够未能移动它。连长用几块小石头将圆石离地支起,扎了个马步,弯下身子,双臂懒腰一抱,‘嗨’的一声,圆石拔地而起,被他远远地扔出了泄洪渠之外。

整整一天,连长带着我们搬出石块约800立方,清理出约5米宽40公分的泄洪渠,再回营的路上,大家惊奇的发现连长抱石头的迷彩服肚皮部位被石头蹭出了一个个小洞,战友们幽默的说:“连长,一定饿了吧,瞧,你肚皮都张口等着吃饭呢。”

在哪忙碌的迷彩服身影里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已经连续銮战6天6夜我们,用钢铁般的身躯在大山深处堰塞湖堤坝上战艰斗险。真想早日结束这种山顶洞人的生活。堰塞湖长期的高温、热焰,加上我们长久的赤膊上阵作业的暴晒,如今凡是到过堰塞湖顶上的人都有个共同标志——黝黑,然后就是从手臂到上身,皮都脱一层又一层,个个如同得了白癜风一般,黑一块白一块的,着实吓人。(未完待续)